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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eak Point 7

寒不给我人设我只好xjb舞第四弹。

Alpha! 林臻东XOmega! 洪阔,年下六岁,炮友转正,狗血!不沙雕(大概吧)!

快完了。



他们两个一起走回酒店,谁也没说话。鞋子湿透,裤子湿了一半的样子很滑稽,酒店的人素质高,没有露出异样表情,微笑着问他们需不需要洗衣服务。

第二天就回国,于是洪阔做代表拒绝了。车队有足够的预算,两个人住的是单间。洪阔心想反正干不了,他也不是买不起,干脆扔了吧。

他将鞋子脱下来塞进垃圾桶,又脱裤子,膝盖往下被水浸成深色,沾着沙子。

他拈那沙子,放在手指尖搓,看它们一点点从他手上落进垃圾桶里。

回国后几天便是中秋节,是法定假日,但是赛事的安排并不顾及假日,车队没一个闲着的,经理说那就大家一起吃个饭吧。

林臻东没在。林家惯例中秋要吃团圆饭,今年老爷子身体不好,应该是都到医院去了。

经理鼓励大家拖家带口,结婚的没结的都算。连洪阔徒弟都带了女朋友,洪阔当然要去揶揄,一副流氓样子说小姑娘挺好,配自己这个徒弟可惜了。

席吃到后半段有人看手机,说:哟,阿东叫去个人接他。

席办在中午,下午林臻东还安排了要来车队办两件事。

那人又说:好像有狗仔跟他。

林臻东是三年的总冠军,看势头今年能连冠,又是名门之后,崛起的新星,长得是进娱乐圈也不会输给谁的样貌,几重叠加起来,媒体早对他投以目光。

正好洪阔吃饱了,拍拍裤子站起来:我去吧。

一时安静。

队医:你喝酒了。

洪阔:没喝多少,就两杯啤酒。

徒弟:要不还是我去吧?

洪阔看已经喝上头的徒弟一眼,又看徒弟女朋友一眼:叫你改的路书你改完了?

又说:我去吧。我一个孤家寡人,看着你们闹心。

他都这么说,别人不好再说什么。他先在停车场站了一会,觉得碰到交警也不怕了,才上自己的车开出去。

他知道林家老爷子住哪间医院。半途红灯看一眼微信群,林臻东发的竟然是另一个地址。

他变换路线开过去,是间私人会所。他跟门口说自己来接林臻东,过一会放他进去,绕着一个小喷泉转了半圈,停在门口。

这里与外面有绿植遮掩能阻隔视线。他从车上下来,正好林臻东和另一个人一起从里面走出来,看到他,愣了一下。

林臻东:怎么是你?

洪阔摆头:上车吧。

现在的狗仔神通广大,不一定就过来了。

林臻东拉开后座车门,他旁边那个人先上去。是个个头不高的男孩子,白净文气,典型的Omega。

洪阔自己绕到副驾驶这边,林臻东绕到驾驶那边,两个人分别坐进去。林臻东不坐别人开的车。

林臻东的车技是赛车场上练出来的,开城市里的柏油路当然没问题,一踩油门冲出去,狗仔根本来不及跟上。

他打了一下方向盘,说:我先把他送回去。

洪阔点点头。

后座的男孩很安静,不插话也没有低头玩手机什么的,就坐着,不时看窗外景色。看得出来家教很好。

到了一处住宅区外林臻东停车,下车后到后座再将门拉开,男孩出去,两个人在车外寒暄了几句。洪阔插了耳机听音乐,没听到他们在说什么。

林臻东回到车上。洪阔关上音乐拔掉耳机,笑问:相亲啊?

林臻东发动车子:我爸安排的。

再没说话了。林臻东车速很快,是当赛车手的惯性,一会就到了。车队明显冷清不少,经理想办法给能放假的人都放了假。他们两个是走不脱的。林臻东是来试车的,要去换衣服。洪阔中午喝了酒,加上想待在工程组那边,没跟着林臻东去。

两个人在换衣间前面分开,林臻东忽然叫住他:洪阔。

洪阔回头。

林臻东:你发情期快到了吧?

洪阔:嗯。

他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说害怕也不是,说紧张也不是,就是想赶紧转身走。

林臻东继续:我给你做临时标记。

洪阔想说不用了。赛车手给无标记的领航员做临时标记其实很普遍,能够帮助两个人上了赛场更好地发挥。他想自己没必要拒绝,拒绝了反而奇怪。他又想拒绝。想跑。

林臻东站着没动。

最终,洪阔走过去,拉开防风外套的拉链,将颈子露出来。

他的头发就没长过,盖不住后颈那片。林臻东自动换到他身后。两个人距离说不上近,林臻东低头咬了他一口。

信息素很有节制,集中在腺体附近往里灌。林臻东随后松开,伸手将自己留在洪阔颈上的唾液拭去。

洪阔还是抖了一下。

林臻东收回手,说:以后我帮你做临时标记,你不要吃那么多抑制剂。

洪阔点头:好。

其实他心里想的是,总不能老让林臻东帮他做临时标记吧?林臻东要是结婚了,还这么做,总归是不好。

想是这么想,他也没有解决的办法。

他们成功拿到了这一年的总冠军。林臻东比往年更激动。他爷爷的身体每况愈下,他庆功宴都没来得及吃完全程,匆匆赶去医院,让他爷爷看看这个最让人操心的孙子还是成器的。

捱到年末,老爷子还是走了。

洪阔作为车队的代表和经理一起去医院探望过。他们终究是外人,来探望是走过场,以不给老人家添负担为重,匆匆进去露了个面就走。正好林臻东也在,还有那个洪阔见过的Omega男孩,一起陪在病床边。林臻东的手被老爷子牵在手里。

洪阔猛夸了林臻东一通。老爷子已经没有了力气,但看得出来还是高兴的,插着胃管仍然勉强露出笑。要走时林臻东动了动,对老爷子说:我去送送他们。

洪阔和经理赶紧拦:不用了。

男孩适时上前:我送他们吧。

男孩把他们送到停车场。洪阔和经理各自开车来的,男孩还将他们一一送到车边,搞得经理很不好意思。男孩陪着洪阔往洪阔的车那里走,路上两个人都不说话,但洪阔知道自己昨天才被林臻东做了临时标记,身上味道很重。

他觉得自己应该解释一下,但是不知道会不会林臻东已经解释过了。

到了车位,他对男孩说:谢谢。

男孩温和:该谢谢你们才对。

这次老爷子走,林家办得很大,灵堂设了三日。车队全员去祭拜,林臻东披麻戴孝跪在一侧,眼睛通红。洪阔和经理过去向家属致哀,到林臻东,洪阔没舍得,在他肩膀上摁了一下。

林臻东说不出话,闭上眼,一条泪顺着没干的痕迹流下去。

葬礼结束当日林家在城里最大的酒店摆了筵席,几乎见者有份。打过交道的方方面面来人,媒体也来了一大堆。车队排不到前面,给安排在角落里,离最前面正中的主桌老远。席是好席,不久就觥筹交错,乍一看看不出是丧宴。徒弟咕哝了一句什么,洪阔就坐在旁边,听见了,是说:有钱人,死都不是为了自己死的。

洪阔笑,揉徒弟头发:说不定林老爷子喜欢这样呢?小孩懂什么。

徒弟挣扎:师傅你别老拿我当小孩看!

洪阔:嘿,反了你了,你才几岁?怎么不是小孩了?

徒弟:那是你老!

洪阔更来劲:敢说我老!?

吃了一个小时也差不多了,他们不是主角,早点走也好。经理叫洪阔和自己一起去打招呼,洪阔本来不打算去的,忽然主桌那边起了喧哗,他老远看见一个颀长身影站起来,晃了两晃,竟然是在往他们这里看。

林臻东推开椅子朝这里走两步,叫:洪阔!

一时间所有人看向这里。

林臻东叫:洪阔!你过来!

洪阔只来得及顶着无数目光走过去,感觉自己被扎得满身是洞。林臻东摇摇晃晃是看着要倒,他上去扶了一把,眼睛往主桌那边扫,看见那个Omega男孩也在,坐在空着的那个座位旁边,又看到老板。

洪阔:我扶他出去醒酒。

也不管老板什么反应,赶紧扛着人出去。

林臻东的脸通红,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皮肤发烫。洪阔知道他喝得过了,把人拽进卫生间。刚好里面没人,洪阔踢开一个隔间扶着林臻东进去,将人放下,拉起马桶座,想了想抽了一堆纸巾垫住林臻东下巴,说:先吐,吐出来就好了。

林臻东半跪着,扶着马桶,摇头。

洪阔想这没办法,又抽了一叠纸巾包住手,说:张嘴。

林臻东的嘴根本没法合上,洪阔小心地伸手进去,在他舌根上一按。

他赶紧把手指抽出来,林臻东发出呕声,接着大吐特吐。酒精味混着刺鼻的酸味一起腾起来。洪阔在纸巾上擦手,用干净的那只手摸林臻东的背。

一下。两下。过了一会,林臻东吐空了,光是干呕。脸还很红,头发被逼出来的汗黏在额头上。

洪阔将纸巾全扔进马桶里,抽了一些给林臻东擦干净嘴,再扔进马桶,冲水。

林臻东盘着腿坐在地上。

洪阔不拉他,问他:要不要漱口?

洪阔往外走。

林臻东伸手拉住他手。

洪阔低头,语气轻柔:我去找服务员要瓶水。

他又挣了挣,林臻东这才松手,站起来跟在他后面。洪阔打开卫生间的门随便逮了一个路过的服务员要水,林臻东在旁边贴墙站着。过一会服务员拿水过来,还给他一个杯子。

洪阔道谢之后把矿泉水拧开,递给林臻东。

林臻东走去洗手池边,先是用光了一整瓶矿泉水,然后用杯子接水来回漱了五六遍。

他撑起身体。洪阔走到另一头把卫生间的窗户拉开一点。喝醉不能吹风,但是林臻东的状况吹点风好。

洪阔:舒服一点了?

林臻东点头。

洪阔离席时不知道怎么揣了一包烟在身上,拿出来,问林臻东:抽根烟?

林臻东走过来,还有点晃,从洪阔手里抓过那包烟。

他力气很大,整包烟在他手掌里皱成一团,被他从打开的窗户扔出去。

林臻东:我不抽,你也不许抽!

见他又晃一晃,洪阔赶紧说:好好好,我也不抽。

林臻东平静了一点。洪阔问:要不要回去?

林臻东闭着眼摇头:不回去。去哪都不回去。

他这是醉了,小孩子脾气上身。洪阔顺着他:好,不回去。

可也不能老站在卫生间里。毕竟是公共空间,谁知道什么人会进来。洪阔想了想,饭店两头各有一个小的屋顶花园,这是年节,又冷,应该没人会过去。

果然屋顶花园里无人。是黄昏了,灯亮起来。林臻东和洪阔并排坐在长椅上。室外很冷,幸好这里背风。洪阔出来得急只穿了羽绒服,不比林臻东大衣围巾都在身上,冻得直缩脖子。

他侧头,林臻东双眼发愣,看着栏杆外不知哪一处。眼睛鼻子都是红,嘴唇沾过水,被风一吹,看起来裂了几条口子,呼出去一口一口的白气。

洪阔插着羽绒服的口袋,一阵阵寒。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还什么都没有说,林臻东侧过来,手臂将他一搂,整个人埋到他身上。他被裹着,一个毛刺的脑袋挤进他锁骨与脖子之间,热气烫上来,又被吸回去,温热液体顺着贴住的地方向下淌。

林臻东哭得出了声,一下子一下子,抽搐,嚎叫。

他离家许多年,回国后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始终不肯真的回家去。到他回家了,老爷子等不了几天,走了。

子欲养而亲不待。洪阔无缘得尝这种苦。他想应当是极苦的。

老爷子没有奢侈的心愿,无非想看见后辈好,看见这个孙子懂事,有了自己的事业,身边也有个人。

他抬起一只手,滞了滞,还是摸了林臻东的头发。

林臻东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信息素漫着一阵酸苦味道。洪阔将羽绒服的拉链拉开一截,领口扯开,方便信息素溢出来,去渗到树木的味道里,让那味道不要那么涩。

可能是起了作用,林臻东渐渐平静下来,搂着洪阔。过了一会他松开手,退开一点点,将自己脖子上的围巾接下来圈住洪阔。

名牌围巾戴着林臻东的温度和味道,洪阔不得不承认很让他舒服。

他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去看手机,徒弟发微信说在停车场等他,又发了一条说好像有媒体在旁边。

上次洪阔去接林臻东和那男孩时还是被拍了,事后媒体挖出来他是林臻东的领航员,也就不了了之。看来是没有放弃这条线索。

洪阔扶林臻东站起来,林臻东没让他扶,自己站好,吸了一下鼻子,随着他进到室内往电梯那边走。

进了电梯,洪阔脱下围巾挂在林臻东脖子上。

洪阔:分开走,有媒体。

林臻东点点头。

林臻东:你喝酒了,别又开车。

洪阔一下子都没想起来是上次去接人的事。

洪阔:好,我叫车回去。

林臻东还得回席上,先从电梯出去。

洪阔看电梯门要关了,赶紧喊了一声:节哀。

林臻东没有回身,在逐渐关闭的电梯门空隙里点了点头。

洪阔只顾着想丧事后林臻东会怎么样,没想到对自己也有影响。

有个与林家有合作的企业家里的接班人看上洪阔了。

说是在丧宴上对他一见钟情,事后得到他的资料,看了几场比赛的录像,被他迷得神魂颠倒。洪阔都纳闷,他比赛都戴头盔,脸就没露出来过,怎么就能把人迷住了。

这间企业也是有来头的,而且追他这人热情但有度,于公于私不好驳人家的面子。洪阔就答应了一起吃个饭。

吃饭这天很不平静。先是中午一大束洒了香水的花送到车队来,惊得走过路过的人都来看,毕竟谁也没真见过九百九十九朵玫瑰。到了晚上一辆闪亮豪车停在车队门口。司机穿的西装比洪阔最贵那套都贵,戴白手套,从车上下来,洪阔还以为他还要铺地毯呢。

洪阔:不好意思我不坐别人开的车。

司机让到一边。驾驶侧的车门上插着钥匙。

洪阔只得承这份心意。

他开车到约好的餐厅,倒是没选那种太高大上的,也是为他考虑。侍应生去停车。他走进去,对方包了餐厅的一个角落,撤掉其他桌椅,留中间一张,并在四周布置一些花与灯饰。

洪阔穿过花钵与扎成幼鹿形状的藤灯,一点点小射灯安在地板上,投影到空中,映得这一处宛如星空下的森林一般。

洪阔在拉开的椅子上坐下,看着桌子对面双手托腮眼睛亮晶晶的小姑娘:多谢,但是抬举了。

Alpha小姑娘声音甜甜的:怎么会抬举呢?我喜欢你啊。

洪阔想自己该怎么说。

小姑娘:你今天是不是来拒绝我的?

洪阔被噎住。

小姑娘:那先吃饭吧。要拒绝我,总得先陪我吃个饭吧。

撒娇的语气。洪阔只得点头。

装饰布置成这样,吃的却是正经的中餐,不过装在盘子里由侍者一道一道端过来。

小姑娘:我经常出国,吃过很多米其林餐厅,但是我觉得还是中餐吃起来最舒服,胃最习惯。

洪阔:我也是。

小姑娘得意:我知道,你有一篇访谈讲过。

洪阔笑了一下。

小姑娘捂心口:你笑起来好好看!

饭吃完了,侍者把碗盘撤下去。趁着等着上甜品的间隙,洪阔说:你多大?

小姑娘噘嘴:我知道我比你小十一岁,你是不是要说你比我大太多?我不在意。

洪阔无奈:你……

小姑娘抢话:你是不是要说我在你眼里就是个小孩子?

洪阔点头。

小姑娘:那小孩子不可以喜欢你吗?

洪阔无语。

小姑娘:我就是喜欢你啊,跟我几岁有什么关系?

洪阔循循善诱:你会长大……

小姑娘:长大了,我会更喜欢你。

洪阔摇头。

小姑娘急了:你凭什么觉得长大了我就不喜欢你了?我喜欢谁,不该是我说了算吗?为什么你要因为这样就拒绝我?

她一急,眼睛里面开始泛泪。洪阔只好哄:不是的。我是觉得你一定会碰到更好的人。

小姑娘固执:我觉得你最好。

洪阔只好跟她讲道理:你看,你要继承家里的生意,我呢,既不打算结婚,也不打算生孩子。我们俩不合适。

他这是套组合拳,一旦小姑娘说家里的生意无所谓他就有借口说她年纪小不懂事然后脱身。卑鄙是卑鄙了一点。大人嘛,总是卑鄙的。

小姑娘吸一下鼻子:没关系。

洪阔正准备出拳,小姑娘说:我是想要和你结婚,也想要和你生小孩,可是我也没有结过婚没有过小孩,我是喜欢你嘛,想和你一起过幸福快乐的生活,如果不用结婚不用小孩就可以这样那不要也没关系。

小姑娘又说:就好像你说你不要结婚不要生小孩,其实你也没有经历过啊,也许你以后会想要呢?两个人在一起,难道不就是要去解决这些问题吗?难道是像拼积木一样拼到对的才可以吗?

洪阔想说是啊,可不就是这么回事。但他说不出口。

他真的喜欢这种人,直接,灿烂,明亮,无所畏惧,一往无前。

因为他做不到,所以更加向往。

第二天他在车队碰到林臻东。林臻东问他这件事。

洪阔老无奈了:说我喜不喜欢她是我的事,她喜不喜欢我是她的事。

林臻东:那你是拒了。

洪阔:那不是当然的嘛。

林臻东笑:我就说你不会看上她的。

洪阔打算怼一句,话溜到嘴边换了,说:……像的。

林臻东:什么?

洪阔:我说她很像你。

林臻东不知怎么沉下去脸,说:是吗?

小姑娘的追求还在继续,不过渐渐淡了下去。洪阔听说是她家里出手干预过,松了一口气。

林臻东和他这一年又是冠军。媒体可能是写腻了,夺冠标题底下写的全是林臻东的花边逸事,写他年少轻狂,再猜猜他与某某明星,或者某某家族的三代,反正能扯上关系的都拿出来写一遍。林臻东真正认过的只有那个Omega男孩,也仅仅松口说到交往过,现状与未来可能的发展一律不回答。

最后一站比赛结束后不久刚好是圣诞节。车队为此还特地推后了庆功宴的日期。洪阔是不过这种洋节的,有几个原来床上认识的人邀他去喝酒,他给拒了。对方感叹他真是变了。

打开手机刷一刷,海外的那位前炮友发了布置派对现场的图,看样子是许多人的场子,看样子又是去给那位律师当免费苦力,大概还追着呢吧。

忽然消息框跳了一下。

洪阔一看,竟然小姑娘要自己去救她。

他:你家里人呢???

小姑娘不说话,发过来一个定位。洪阔一看就明白了。那是个夜场,小姑娘还差几个月才成年,是不敢让家里知道吧。

他无奈:我脱不开身,你还有没有别的朋友?

小姑娘发个通话邀请过来,他接起来,小姑娘在嚎啕大哭的边缘:我、我害怕,你来接、接我,好不好嘛。

他只能应了。但他也不是说谎,他在车队做归档,离小姑娘在的那间夜店隔了大半座城,平安夜街上车多人多,他飞都飞不过去。

他想了想,想起来还真有一个人在那附近。

他开车赶到时林臻东臭着脸站在夜店外面,外套披在小姑娘身上。林臻东脸上有一点青,大约是刚刚和人干架搞的。

洪阔着急忙慌过去,问小姑娘:没事吧?

林臻东:能有什么事。我都来了。没事。

洪阔想该谢谢林臻东,可他和林臻东什么关系,和小姑娘什么关系,谁该谢谁啊这是。

小姑娘跟着洪阔往车边走,走到一半把外套脱下来,走回去赌气似的摔给林臻东:还你!

林臻东扔回去:送你了。小心着凉。

小姑娘还要吵,洪阔过去打圆场:行了你就穿着吧。

一边想Alpha就这臭脾气,两Alpha相遇必有一斗,斗鸡啊?

林臻东没跟过来。洪阔知道他肯定是有局,半路出来的,忍不住回头说了一句:你快回去吧,别冻着。

林臻东没说什么。

半路上他收到林臻东发来的微信,是条语音。他在开车,哪来的空戴耳机,只好把语音点开功放。

林臻东:待会来接我。

洪阔回语音:你没开车?

过了一会没回信,洪阔又回了一条:行,你把地址发给我。

小姑娘忽然在后座哼了一声。

到了地方,他放小姑娘下去。人个子小小的一个,气势挺大,把外套解下来甩在后座上。

洪阔把外套捡回来给她披好:穿着吧,不喜欢你回去把它扔了,好不好?

心想反正林臻东家里有矿不缺一件外套。

小姑娘竟然哇地一声哭了,边哭边跑走。

洪阔:……啊?

他开车回去。林臻东发来的是一家清吧的地址,离他接人的地方不远。他到了地方,林臻东叫他进去,在里面一间包厢。还有几个人,都是林臻东的朋友,Alpha、Beta、Omega都有,洪阔参与过林家的一些应酬有点印象,就是不知道林臻东叫自己来干嘛。

林臻东:陪我喝会酒。

可能已经有点醉了,林臻东耍性子:我为了你去揍人还丢了一件外套,你就不能陪我喝会酒吗?

不是。洪阔想。怎么是因为他呢?关他什么事?他巨冤。

屋里的人都偷偷瞟他。怎么,没见过林臻东发酒疯吗?

林臻东:不行吗?

洪阔:行。陪。

他解开围巾和外套,坐下来。正好侍者进来上一轮酒,他捡了两杯度数不高的拿给林臻东和自己。林臻东一直不说话。他那些朋友自己聊自己的,不时往这里瞟两眼。洪阔只能沉默地和林臻东对饮。不想林臻东看着醉了,居然能一直喝不停,洪阔渐渐不行了,他反而清醒了一样,还和洪阔说话。

但是洪阔根本不记得自己听到了什么,又说了些什么。

他回忆到此处,林臻东正好推门进来。

洪阔怕有人跟着林臻东,特意挑的是个角落里有隔断的卡座。他知道林臻东的口味,提前点好了咖啡,现在挥手叫服务生送上来。

自林臻东搬回老宅他们就没有谈过私事,在车队或在自己家里洪阔都觉得不合适,就把人约到咖啡厅来了。

林臻东坐下。咖啡上来。服务生走开后洪阔把倒扣着的照片翻起来,在上面点两下又翻回去。

洪阔:你爸找我去,说你不愿意把照片买回来。

洪阔:你这次是认真的?

以林臻东的性格,他不打算处理就只有一个意思。

洪阔说这话说得自己头疼,也不知道是宿醉还是心神消耗太大。他打不起精神,端起杯子猛灌了一口,舌根都是苦的,胃给冲得直抽。

林臻东:什么叫这次是认真的。

林臻东:我一直都很认真。

洪阔手上没拿稳,杯子有点掉进骨瓷碟子里,液体乱滚。他头疼得要命。好像有人在不远处拿手机往这里拍。他说:那我该恭喜你了?

林臻东停了一停。

他叹了一口气。

他说:洪阔,那是你。


洪阔:……啊?

林臻东又叹了一口气。老大一口。

他说:你仔细想想。

洪阔扶着疼得绞紧的脑袋开始想,他记得自己开车去了那间清吧,进了包厢,里面有人,Alpha、Beta、Omega,有个Beta已经结婚了,剩下一个Beta与唯一的Omega是一对,有一个先走了,还有一个是林臻东哪个特别远的堂妹。

再就是他。

而且仔细想,林臻东从来没发生了却不认的,他说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不至于交往了还瞒着别人。

就算真有个特别秘密的对象,是长期的,固定的,值得林臻东认真的,洪阔肯定能闻出来。但他什么都没闻到过,现在也没闻到。

林臻东的味道和以前一样熟悉,吸引他。

他打结的脑子想了这许多,最后傻不拉几冒出来一句:……看着不像啊?

他说:我那么矮?

林臻东气乐了:你知道我现在多高吗?

洪阔当然知道,林臻东的体检报告他背得滚瓜烂熟。再想一想,他脑子里对林臻东的印象老是那个威尼斯酒店里十七岁不到的男孩子,记得的也永远是林臻东快要比自己高时的样子,平时老待在一起,其实没有机会从别人的视角看看他们两个人。

洪阔:哦。

洪阔:那……

他绞尽脑汁找自己该用的词,找来找去大脑一片空白,只得将主动权抛向对面。

洪阔:……你有什么想说的?

林臻东还笑着,眼帘垂下来,竟然是落寞的样子:我没有什么想说。

林臻东:我说我喜欢你,一直喜欢你,跟我结婚吧。

林臻东:你又不是没有听过。

林臻东:很多年了,洪阔,你打我一棒子给我一个枣,我就是个傻子我也学会了不是?我追着你,你叫我追着,但不让我追上。你永远离我那么远。你永远当我是小孩。你永远不信我说的是真的。

洪阔哑然。他的手指碰到咖啡杯,被烫了一下,缩回手掌心里,手握成个拳。

林臻东:就算我现在再说一次,你会信吗?

洪阔:……

他不是不信林臻东。

他是不信他自己。

林臻东能给他的,太多了,太大了,太美了,他怕,怕得要了命。他怕自己得到,又怕自己得不到。他又舍不得。他这一秒痛定思痛,决定将林臻东推开,下一秒贪恋起来,又将林臻东拉回来。不是林臻东追着他,是他不肯放过林臻东。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可鄙。而林臻东不过是在少年时被他这份贪恋拽住了,隔着六岁,小孩掉进了大人的陷阱里。他不该那样。他该放林臻东走,可他做不到。

他想自己真的是坏。是个很坏的大人。

他想起来自己昨天晚上也这么说过。他醉了,说了这么一大通,末了问林臻东:我是不是很坏?

看,他真的很坏。

林臻东:洪阔。

洪阔抬起头看他。

林臻东:我马上就二十四了。

林臻东:我已经比当初遇到我时候的你还要大了。

这明明不过是个事实,洪阔却浑身一个激灵。他从没认真想过这件事。

林臻东:我永远差你六岁,但我不会永远是个小孩。

说完林臻东站起来,走了。

见到几个人站起来跟在林臻东后面走出去,洪阔慢慢靠在卡座的靠背上。他的头还昏沉,里面翻江倒海。他看着林臻东的背影。他想林臻东现在真的很高。

他想林臻东真的长大了,而自己却并没有变好一点点。



-待续-



酒后请勿驾车。

Break Point是破发点。至于为什么要在赛车背景的文里用网球术语……当然是因为我对赛车一无所知。(也对网球一无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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