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静霆X谭嘉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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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告:主要角色轻微黑化/私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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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飞得平缓,谭嘉木还是撑不住,半途就开始昏沉。他的身体是真的不好。
贺兰静霆要来一床毯子,把他裹得紧紧的,又喂他喝水,十足深情做派。他们说好了,贺兰静霆要找一个人又不能让别的人知道自己在找这个人,他要扮成这个人。多余的他没有听。他睡着了。
贺兰静霆摸他的额头,发烫。
午夜时分飞机到港,停机坪上并排三辆黑色豪车,正中站个着抹胸裙涂大红唇的美人。
谭嘉木短暂地醒过来了一会,发现自己正被贺兰静霆抱着下舷梯,还他妈是公主抱,想挣开,又昏睡过去,是故不晓得千花看他多刺眼——多少次贺兰静霆抱慧颜都是这个姿势。
一辆车送荆浩他们去住处,一辆车送修鹇宽永,一辆车去医院。
千花想跟哪一辆贺兰静霆知道,他应该让她跟,这样才好在她面前做戏。但他不能让她跟,因为他,绝对,不愿意别人打扰他同慧颜相处的时间。
他打发千花去送荆浩他们,自己抱着谭嘉木上车。
以前他不会这样算计,更不会防着千花。可这次不一样。冲他下杀手,说背后没有青木的准许,他是不信的。
修鹇宽永就不信。都说虎毒不食子,这么多年,想下手何必让他做右祭司?何必来回地敲打赵松?何必捱到现在?
贺兰静霆闭上眼睛。他能看见了,知道从后视镜会看到自己满眼怨愤。
青木当然不想真杀了他。青木想的是他服软,是他去向父亲求助活命,是他放弃慧颜,乖乖当主祭司的继承人。
他又睁开眼睛,没有隐形眼镜修饰的瞳孔在月色下隐隐泛蓝,仿若幽冥鬼火。
青木错了。
错在以为只要代价够高,他是会放弃慧颜的。
他不会。
贺兰静霆给怀里人掖了掖毯子,手指搁在露出来的那截脖颈上,脉搏虽弱,确确实实还是在搏动着。
人类,脆弱,又鲜活。
后视镜里他满眼怜惜,也不知道是在看谁。
他在医院守了一整晚,第二天千花打着探望的旗号来,就见他坐在病床边,手里托着谭嘉木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那手背,对她说的话随便答应着。
千花脸色不改,交代完手底下种种事宜,说到重点:“新港正在动工的那块地常受骚扰,要不要我……”
贺兰静霆掩在睑下的眼珠子转了转,始终没有望向她。
“不用。”他说,“不是有人?让他们去。”
他将人字咬得略重,千花马上明白他的意思。
他说:“媚珠……你先收着。”
他将托着的手翻过来,拇指在掌心画圈,好像掌纹很诱人:“他重伤初愈,魂魄未定,我不想给他负担。”
千花答应,退了出去。
谭嘉木这才把手抽回去。
贺兰静霆不拦,往后一靠,双手闲闲放在扶手上,说:“醒了?”
谭嘉木醒了有一会了,贺兰静霆和千花说话,他干脆装睡。他知道贺兰静霆对千花有防备,他们的真实关系,贺兰静霆嘱咐过只有他们两个加上修鹇和宽永知道。
对千花说一套话,对荆浩他们说另一套话,不知道还有多少套,连谭嘉木都佩服他。其实谭嘉木自己也是。荆菁魂飞魄散的事他没有说。
他开口,喉咙痛得像在烧,只有气音出来:“眼镜。”
贺兰静霆起身,挡开他伸出来的手,为他把黑框眼镜戴上,又喂他喝水。
他其实不会照顾人,谭嘉木胸口给溢出来的水打湿一大片。
谭嘉木握着杯子好一会,贺兰静霆才松手让他自己喝。
谭嘉木一边嘬吸管一边问:“工地?”
贺兰静霆自己的袖口也湿了,正挽起来,答:“不是什么大事,我会叫狐族暗中盯着。”
谭嘉木:“出院了我就去找他们。”
贺兰静霆不悦:“为什么?”
“不是在演你追我?”谭嘉木说,“难道要把我关起来吗?”
宽永开车送谭嘉木去荆浩他们的住处。豪车空间大,放一辆轮椅绰绰有余。
贺兰静霆没跟来,谭嘉木觉得他好像在赌气。
车在重楼间穿行,上坡下坡。到了地方,宽永下来推轮椅。破旧楼房的电梯小得像鸽笼,味道糟污,让谭嘉木又是一阵气闷,不禁咳嗽两声。
宽永道:“贺兰先生说得对,您应该再多休息两天。”
谭嘉木摆手。语气太真挚,搞得跟贺兰静霆真的在追他一样。
进门后才发现住处本身不错,小而精致,打理得很干净。宽永打过招呼就走了。谭嘉木看几个人围过来,幺鸡还光着背,药水流到腰上,看来是在涂伤口。
阿屁:“你能,能出院?”
谭嘉木:“我又不是被关起来了。”
阿屁站在窗边,看楼下豪车匀速开走,腹诽:比较像是取保候审。
又想起几个人如今在内地都是被通缉的,就算到了香港也不敢随便上街,兄弟重聚的兴奋劲跟着黯淡下去。
估计人人都这么想。荆浩叼着支烟,不说话。
谭嘉木从旁边茶几上捡起个打火机扔过去:“工地怎么样?”
荆浩接住,咔吧一声打着火,没点烟,又合上了。
二饼代答:“四对二十,我们没吃亏。”
谭嘉木点头。
荆浩张开嘴,谭嘉木这才看到他嘴角有伤,结了一层痂。
荆浩:“今晚再去。”
谭嘉木笨拙地滑着轮椅过去,荆浩过来帮他推,两个人一起去了外面几个巴掌宽的小阳台。
轮椅有一半塞在室内,荆浩靠在旁边栏杆上,嚼着那支烟的过滤嘴。
谭嘉木:“今晚不会只有二十个人。”
荆浩:“我知道。”
谭嘉木:“今晚我也去。”
荆浩一笑,嘴角裂了,捂着脸颊说不清楚话:“得了吧,你还不如个瘸子呢。”
瘸子是说阿屁,刚谭嘉木看到他走路一蹦一蹦的。
荆浩又说:“我知道你想去。”
荆浩说:“你梦到她了?”
谭嘉木摇摇头。他昏迷了一天,什么都没梦到。
荆浩:“我也没梦到。”
荆浩:“谁也没梦到她,说明她走得没有遗憾。”
荆浩:“遗憾都是我们活人的。”
谭嘉木的话梗在喉咙里。荆菁魂飞魄散,不可能托梦。他说不出口。
荆浩:“你快点好起来。等我们找出来是谁干的,你可别不在。”
谭嘉木含糊答应了一声。
荆浩把嚼得稀烂的烟吐在手上,夹着走了。谭嘉木的手从眼镜下面伸进去,捂住脸,他的眼泪从指缝里渗出来,落在膝盖上。
他的胸口疼,贺兰静霆说是魂魄没有完全跟身体融合的缘故。双腿软弱无力,不知道能恢复几分。借来的目力伴随怪相,叫他不敢随意睁眼。
回不去了。
他拖着这样一幅魂魄与躯壳,而荆菁不知道去了哪里。
再也回不去了。
他只流了一会眼泪,擦干净,又吸鼻子,待风吹干膝盖上的湿痕才回到室内。
晚上荆浩他们出去,他一个人留在屋子里吃点好的外卖,看电视。绝大多数频道说着他听不大懂的语言,他看得很用心,他必须学会。
调到新闻台,实时新闻正好播报到新港一处工地有斗殴事件。谭嘉木凝神细听,配合滚动字幕和画面明白了个大概。
荆浩他们没出事。他长舒一口气。
荆浩一行很晚才回来,个个添了新伤,拎着大袋小袋,看起来又喜气洋洋的。
阿屁从袋子里提出来一打啤酒,放在桌子上,道:“老板说我们有冲劲又卖力,明天引进我们见大佬!”
幺鸡吐槽:“是引荐。”
谭嘉木心想应该是贺兰静霆的安排,嘴上问:“大佬?”
幺鸡答:“叫钟伯,是新港的坐馆,听起来好厉害的样子啊。”
男孩子哪个没看过古惑仔电影,在街面上混的尤其。谭嘉木体力不支,没喝酒,先去睡了。看劲头那帮人能闹到后半夜。
第二天几个人出门,阿屁推着谭嘉木。到了说好的地方,是间普通楼房,一楼卖烧腊,二楼按摩,几个人费劲巴拉找了半天,才发现茶馆是开在背街的一条小巷子里。
门脸小得可怜不说,里面也不怎么样,空落落又破旧,既没有几个人一边搓麻将一边樯橹灰飞烟灭,也没有昏暗光线下谁点一支明明灭灭的烟。
只有一个背心短裤的秃头老汉提着破锡壶往瓷杯子里倒茶,看到他们还很亲切:“来啦。”
荆浩还是有眼力见些,在门外规矩问好:“钟伯。”
钟伯招手:“进来吧。”
一行人进门,一个个自报家门,到谭嘉木时钟伯的眼神略微停留一下,自然地又移到荆浩身上。
钟伯:“好,好。”
钟伯:“坐。”
一行人这才坐。凳子数目刚好,缺谭嘉木这一张。
钟伯:“后生仔这么懂事,我不叫你们白来。”
钟伯:“喏,你们也看到啦,我在新港,说好听点是坐馆,其实什么都管不住。谁想伸手进来捞就进来捞,底下人不争气,我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
钟伯:“你们就不一样。年轻人,敢想敢做。”
钟伯:“那要你们帮我做事,愿不愿意啊?”
他们就是为这个来的。荆浩当下点头:“愿意。”
钟伯眉开眼笑,没什么架子,拿个大蒲扇摇得哗哗响:“喝茶。”
几个人各自拿起茶杯,一饮而尽。茶水早凉了,人太紧张,喝不出是什么味道。
钟伯坐在桌边看他们:“哪个会下棋?”
谭嘉木滑着轮椅到桌边,两个人默默地下桌上的残局。
好不容易到日头西斜,茶水喝尽,阿屁的屁股第一万次在凳子上磨,棋终于下完了,和局。
钟伯的棋下得很臭,谭嘉木要跟他和局不容易。
钟伯很开心,还告诉他们外面那间烧味店的排骨最好吃。
几人起身告辞,阿屁过来推轮椅。
钟伯收拾棋盘上的棋子,正好对到谭嘉木的眼睛,低声说:“请代我向右祭司大人问好。”
谭嘉木滞了一下,点头。
-待续-
算不算某种意义上的契约情人/先婚后爱/替身/互渣/假戏真做/etc.
简直是狗血大戏啊!
lft最近不知道为什么瞎吞我评论……哎……有些不是我没回是我回的都被lft吞了,还是随机吞我根本不知道会吞哪几条……我会慢慢补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