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瓜呱呱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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苹果 10 (完)

现实背景AU,圈地自萌,勿上升真人

用了很多现实中的设定,但本质是发生在虚构的平行世界的故事

毫无计划且没什么起伏的流水账,随缘更新



回到市内,黄景瑜让司机在CBD附近把自己放下,他直接去接猫。

工作室只有张老和李姐在,猫窝放在地上,里面垫了件T恤,小猫则在长桌上跺来跺去。

张老从笔记本电脑后面探出头:“来了。”

黄景瑜一手提着行李一手打招呼:“麻烦你们了。”

张老的语速依旧慢吞吞:“不麻烦。”

尹昉买了一大包东西,张老全部交给他,然后去捉小猫。小猫不亲人,很难捉,黄景瑜在后面追,张老在前面堵,这才把它赶进了航空箱。

小猫在航空箱里咪咪叫着抗议,张老挥挥手:“再见。”

黄景瑜再一手提着行李一手提着航空箱外加那一大包东西回去。

尹昉发给他的那一长篇还存在手机里。他没养过猫,难免先手忙脚乱了一阵,把该摆设的东西摆设好了这才把小猫放出来。

小猫往垫了T恤的猫窝里扑。黄景瑜见T恤已经脏了,去衣橱里翻了一件自己不穿的旧衣服出来换,谁知道小猫扒着那件脏了的T恤不松爪,一副顽抗到底的模样。

它还拿不怎么锋利的爪子挠黄景瑜,挠出几道白痕。黄景瑜只好退后:“行行行,不跟你抢。”

那件衣服倒是入了小猫的法眼,被它左右拨拉一会,最后拖回猫窝里。

折腾了一番的小猫趴在旧衣服堆上安安稳稳地打瞌睡。黄景瑜给尹昉发信息。

景瑜:接到猫了。

景瑜:[图片]

景瑜:它深深地爱着这件T恤。

尹昉是昨天中午的飞机,算上时差,当地时间夜间才到达。这会是午后,尹昉那里还是早晨,也许人都还没起来。

黄景瑜放下手机去拆包行李,难得来了兴致还用冰箱里剩的东西下了个面。吃面之前他先给小猫把猫食准备好,再去看手机,尹昉果然回了。

尹昉:那是我的T恤。

景瑜:那边天气怎么样?

吃完面他去洗碗,看手机时发现尹昉没回。他又发了一条。

景瑜:奶要多少度?

电热水壶里接满了水,他没按下开关。

又过了一会尹昉才回信息。

尹昉:和体温差不多,或者略低一点。常温也可以。不要用微波炉,放在凉水里冷却。

黄景瑜琢磨了一会,烧热了水将奶冲好,用凉水泡到手摸着差不离才喂给小猫吃。

小猫认食不认人,吃完屁股一摆,又趴回去踩旧衣服。

景瑜:它吃完了。要喂几次?

尹昉回复他时已经是深夜了。

尹昉:它现在有多少吃多少,不用给它留太多,就照我给你写的那个量。

景瑜:收到。

尹昉:还没睡?

黄景瑜苦笑一下。

景瑜:睡不着。

景瑜:失眠,挺久了。

有的时候是睡不着,有的时候是睡着了却不知道自己睡着了,在梦里匆匆忙忙地换衣服,换姿势,从一个地方赶到下一个地方,没完没了。

尹昉那里连天都没全黑下来。

景瑜:吃饭了吗?

尹昉:没呢,在看展览,晚上有餐会。

景瑜:[图片]

景瑜:我就只能自己煮个面。

尹昉:看起来挺好吃的。

尹昉的深夜报复姗姗来迟。

尹昉:[图片]

景瑜:[哭脸]

尹昉:还没睡?

其实黄景瑜已经躺在床上了,床头灯也关了,迷迷糊糊地看着手机。

尹昉:睡吧。


第二天早上黄景瑜才发现自己握着手机睡着了。

他边打哈欠边跨下床,小猫早醒了,室友在逗它,小猫则爱答不理。黄景瑜这两天的活排得比较松,刚好能和室友错开,两个人里面至少可以留一个人在家照顾猫。

只有隔天上午不行,他和室友都得出门。好在黄景瑜这边是去尹昉他们工作室进行最后一次面试,他向Tina打了个招呼,得到许可,把猫一并带上。

名单已经定了,接下来只看尹昉他们从国外回来之后会不会有变化。

这样随着展出过程逐渐调整方案在工作室做过的项目里并不少见。

那件奇怪的衣服已经完成,乍一看和普通的服装没有区别。现场的各种线路也已经被巧妙地隐藏在了布景之后。小猫被关在航空箱里,免得抓到碰到什么。好在有那两件旧衣服,还有张老这个养猫达人时不时陪它玩一会。

尹昉只说了什么时候出发。黄景瑜问了一句,才知道这一去要小半个月。

等尹昉回来的时候已经入冬了。

他一边想着,一边按照Tina的指示移动位置。

假人模特已经运送到场,存放在艺术馆的仓库中,届时会用假发之类的道具装扮成不同的造型。黄景瑜将被淹没在中间。

人形的物与被物化的人,大概是这么个意思吧。

尹昉今天很忙。黄景瑜早上看到了他昨天夜里发来的留言,说一天要跑四个地点,要参加活动,要参观布置中的现场,还要去看自己一直很想看的展。黄景瑜就没有打扰他。

中途休息的时候黄景瑜还是忍不住打开了微信,没说话,刷了刷朋友圈。尹昉发了几张图,应该是昨天拍的。没有展览也没有参会,反而是当地的露天市场,肉在玻璃柜里满满地堆着,鱼腹破开朝天,地面流着污水,仿佛隔着屏幕都能闻到腥味。

也有漂亮的,色彩鲜艳的水果分门别类摆得整齐,有种异国情调的讨喜。卖水产的铺子外直接就是小食店,切片章鱼在厚厚的油里泡出新鲜的颜色,洒上香料,桌边的男人腆着肚子睡着了,脚边趴着一只懒洋洋的狗。

还有打哈欠的街头艺人,咖啡店的手绘招牌,一座老旧的座钟。之类的。

尹昉真的很奇怪,他喜欢拍一个城市里不会被人拿出来炫耀的东西。

黄景瑜把这几张照片翻过来覆过去看了好几遍,给尹昉点了个赞。

他还想留言,最终没有留。

他想说,真好,我也想去。

是吗?

他想去的并不是那个地方,也并不是向往那片风景。

尹昉真的很忙,一天下来连朋友圈都不发了。黄景瑜向Tina和张老问了行程,知道尹昉他们要跟着那边展览的团队连续跑好几个国家。

一连好几天,连点动静都没有。

黄景瑜又把那几张照片翻过来覆过去看了好几遍。

他的工作又开始忙起来。好在小猫康复了,张老教他的那些办法也确实管用,小猫的习惯很好。这天有个陌生的号码打到他手机上,黄景瑜接起来,对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你好,我是之前联系过的领养人。”

黄景瑜刚拧开门,一边将钥匙拔下来一边说:“你好。”

对面静了一会。

黄景瑜:“喂?”

对面的人:“不好意思,我以为是上次联系我们的那位……”

黄景瑜:“哦,他是我朋友。”

简单交谈几句,对方和他约好了时间上门见一见小猫。

黄景瑜想了想,给尹昉发了一条信息。

约好的那天对方夫妻二人都来了。小猫刚吃完,趴在猫窝里懒得动弹一下,没有丝毫讨好的意愿。两件旧衣服被它又咬又啃,已经变得破破烂烂。黄景瑜解释:“它喜欢这两件衣服,抢都抢不走。”

年轻夫妻有些拘谨,但看起来很喜欢小猫,又不敢太过靠近,拍照前还先向黄景瑜征询。

那天联系黄景瑜的妻子问他对领养人有什么要求。

黄景瑜挠了挠短头发:“你们也知道,我是外地的,自己没有养猫的条件,也许什么时候就走了也不一定。我对领养人没有要求,你们能好好对待它就行了。”

夫妻二人告辞,当晚就打电话来说决定收养小猫。

尹昉仍旧没有回信息。

黄景瑜和他们约了来领走小猫的时间。

又过了一天,尹昉的信息才来。

尹昉:决定了?

黄景瑜估摸着他这会儿有空,拨了个语音通话过去。

尹昉没接。

尹昉:在火车上,信号不好。

景瑜:不坐飞机?

尹昉:城际交通,坐火车方便。

景瑜:哦。决定了,就后天。

尹昉:那我赶不上了。

尹昉一周后才回来。

尹昉:这几天你在家吗?

景瑜:没计划出门。怎么了?

尹昉:没什么。

小猫被领走的那天黄景瑜拿手机拍了段视频。尹昉之前打包给他的那些东西他按照原样打包好交给了那对夫妻。小猫被关在航空箱里,只是警惕地注视着四周,四只小爪子牢牢抓着那两件衣服。

它应该不会记得黄景瑜,也不会记得尹昉。挺好的。

两夫妻问黄景瑜小猫有没有名字。

黄景瑜答:“没名字。你们起吧。”

送走小猫,他将视频发给尹昉。

这几天尹昉偶尔会更新一条朋友圈,照片不多,定位一直在变。

国内深夜时间,手机收到了一条回信。

尹昉:辛苦了。

黄景瑜早上起来才看到。

还有两天尹昉就回来了。黄景瑜又被工作室那边叫过去试了一次位置。场地已经大致定型,只剩雨棚还在搭建中。Tina说从国外传过来消息,可能再增加一名模特。黄景瑜抬头看着正逐步覆盖住上方的透明防水膜,心想尹昉也差不多该到机场了。

从艺术馆的庭院出来,他看到了尹昉刚发的朋友圈。

拍了机场,写着,Departure。

临近冬天,饶是纬度低,天还是很快就黑下来。他回到家时天已经黑得很透,街上溢满了食物的香气。室友让他帮忙带碗牛肉面回去,他就也买了一碗。开门后室友走过来接,顺便告诉他:“有你的信,国际快递,你不在,我让明天早上再送。”

黄景瑜掏出手机翻短信,确实有这么一条。

第二天他特地起了个早。

辗转了许多道的信件上盖着好几个邮戳,尹昉的字迹很好辨认。

薄薄的,只是一封信。


景瑜:

我在咖啡店里。十五分钟后关门,我就不和你客套了。

为什么写信?你是不是在这样想。

我刚刚从艺术馆出来。我没有计划要来,本来准备去的美术馆今天闭馆,我便随意闲逛,无意中走了进来。这里属承接性质,这段时间的展览主题是修复过的老照片,都来自普通人,像是家族合影,出游时的记录。除了照片还有记录影片,讲一个土耳其男人偶然从遗物中发现了母亲保存的老照片,顺着照片上遗留的线索去开罗寻找当年为她拍摄这组照片的摄影师。

那是一组裸照。土耳其人,也就是影片的拍摄者,详细记录了自己是如何来到开罗,如何找到已经歇业的老照相馆,如何与照相馆的主人交流。对方给他看了许多照片,都是当年从土耳其或者其他地方来拍摄裸照的女性留下的。

看的时候我想,这是一种很独特的体验。不只因为这件事发生在当年保守的土耳其和相对开放的开罗之间,也因为对一个儿子来说,以这种角度观看母亲的裸体是怪异的,也是新鲜的。孩子往往把母亲当作母亲,而淡忘了她也是一个女人。裸照是一种证明,也是一个入口,让拍摄者意识到在他自以为熟知的母亲形象之外还有另一个形象存在。而我,是慢慢意识到的。

我一度觉得这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我觉得29岁已经很成熟了,但面对她时我还是个孩子。她一定也有许许多多我不知道的形象,而我再也来不及发掘。

我想每一个人都会有,他人所熟知的形象外鲜为人所知的一面。如果她没有离开,也许我永远不会想到这一点。我不清楚这是不是一种遗憾,毕竟没有人可以完全向他人敞开。我想到时间的无常,这是一种,在失去之前,你永远不会知道它多么珍贵的东西。

我想到你。

我想到她。我想到她是不是也有许许多多的事,许许多多的话,没有来得及告诉我,不愿意让我负担,或者不相信我能够承受。我不知道。我失去的只是可能性。我可以有许多设想,而我再也不会拥有了。然后我想到你。

我非常希望你在我身边。

在那一刻。我想也不只是在那一刻。

这就是为什么我写这封信。信纸是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我现在坐在这里写,想到什么就写下什么,我不敢停下来,因为一停下来我就会犹豫,会怀疑。待会我就会把信寄出去。到国内大概要十天?我也不敢通过其他方式。我并不是那么的有勇气。

我把我后悔的机会亲手封起来,寄给你。

希望这不是一封来迟的信。

尹昉


黄景瑜找朋友借了车就往机场开,航班号他从工作室那边问来了,刚好能赶上。谁想半路又下雨了,大雨呈瓢泼之势,广播里说引发了交通堵塞。黄景瑜连人带车被堵在往机场的高架上动弹不得。他也不知道飞机会不会延误,只好一遍遍地查航班信息。

网站显示飞机没延误,很快就要降落,他也顾不得那么多。本来是打算造一个惊喜,当下赶紧打开微信拼命发信息。

景瑜:你下了飞机别走。

景瑜:千万别走。

景瑜:绝对不能走。

发完把手机一放开始捏方向盘。一定要看微信别不看啊。

他在心里求神拜佛,车流像只慢吞吞的虫子,十几分钟往前挪一步。

好不容易下了高架,黄景瑜把车子开得逼近限速。

车到了机场,又要排队停,停好了再往航站楼冲,他边跑边看手机。半小时前飞机已经降落。

远远的,一个人坐在金属箱子上,脚点地,百无聊赖地来回滑动。

黄景瑜冲过去。

“尹昉!”


他的眼中映出他,然后在倒影中笑了起来。



-完-



好了写完了我要去狒狒买摩托车了!

咳,略微说点。苹果就是Apple of The Eye的那个苹果,其实指的是瞳孔,延申一下,大概是说珍视之物。

我很喜欢cherish这个词,也觉得I cherish thee.是句很美的告白。

是个特别平的故事,刻意从头到尾没有用“喜欢”或“爱”之类的字眼,因为讲的就是一些平淡又不是那么确定的东西。一往无前当然很好啦,但是怀疑和犹豫也没什么不好,我觉得也是人生很重要的部分。笃定也好,模糊也好,都是真挚的感情。

忘了说,本章提及的展览真实存在,具体信息我忘了(X),文化背景是对的,地点可能有些出入。

番外会交代之后的一些事。

那么我去买摩托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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