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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梅 上

李飞X悟空

大概是搞事文学?接破冰和火锅,有设定变动,1W9一次放完




李飞先去行政那里销假,把心理医生给他开的证明递上去。到回了办公室,看到自己的桌子被同事擦得很干净。同事是新调来的。整个东山分局都经了一遭大换血。

新来的同事也认得他,说:“队长找你。”

李飞还没走到办公室门口,电话响了。他看了一眼,没立刻接,电话又响了两声,他才接起来。

电话那头说:“喂。”

李飞应:“民叔。”

“你们队长跟你说了吗?”

李飞没吱声。

“出去散散心也好。”李维民说,“我这儿还忙。想好了去哪儿,跟我说一声。”

行政干脆就不给他销假了,还又多批了几天。李飞拿手机搜了半天,捡着一个人少的地方,看也没看得多清楚,匆匆忙忙订了住宿买了票。

飞机从广州起飞,落地之后转大巴,大巴换小巴,车子吭哧吭哧在山林田野里面兜转了大半天,眼看终于要到了。李飞抱着包跟着车子颠,手里手机上的地图定位也跟着颠得乱跑。据说是梅雨季,太潮湿,外地的号码信号都不大好。

远远地能看见房子的轮廓,在绵延的山的下面,一蓬又一蓬的树上面。司机用土话喊了一遍,用掺和了土话口音的普通话又喊了一遍。

“有没有下的?”

李飞蹭地站起来。差点撞到头。他一边颠着一边走到最前面的驾驶座那里,说:“这就到了?”

那是个镇,进镇要专门拐到岔路上,之后再专门拐出来。司机瞥了他一眼,看到他人高马大,语气也变得柔和了:“反正不远,你自己走嘛。”

满车本地人,一个一个抬头看着他。

李飞点点头。车子停下,车门刷地滑开,他跳下去,车门闭上之后车子就跑走了。

只他一个人,抬头往镇上看,越过一重一重满得挤到了路上来的树冠,看见高高矮矮的房子,中间分开了路。

他往路上走去。

镇的最外围是一片空地,旁边竖着牌子,应当就是车站,看起来颇荒凉。没往里走多久就繁华起来。最高的楼有四层高,不过最顶上那层是加盖的。沿街一律是新修起来,一看就统一过样式的白屋灰瓦,有的在灰色的檐口下面挂了红色的灯笼,不过看起来不像是招徕客人,倒像哪个年节挂上去,从此就忘了摘下来。

也没什么客人。约摸是下午四点半,街上连个走路的人影都没有。跑过去一条狗,也是耷拉着舌头缺乏精神。雨虽然没有下,水分已经满满地占在每一个空气的分子里,连李飞都觉得闷,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

拐了一个弯,他忽然看到了一个人。

这人拿着一张东西往路边的电线杆上贴。后面又追过来一个骑自行车的人,后来的人把这个人一把揪住,骂了一句。这人挣了挣,也骂回去,骂的话李飞听懂了。

“我姑娘丢了,我来找我姑娘,警察还不让我找我姑娘?”

骑自行车的人穿着民警的衣服,揪着这人不放,顺手把他贴在电线杆上的纸也撕下来,上面依稀是四个人。

民警的口音很重:“你莫要闹,说了你姑娘在哪里丢的你到哪里去报案去,你乱贴损坏公共财物,莫要逼我把你抓到起!”

说罢他一放手,手里的人一猫腰溜了。

民警还骂骂咧咧的,把掉在地上的那些纸捡起来,又扶起了倒在一边的自行车,这才看到李飞。

民警有点不好意思:“来旅游的?”

李飞点头:“麻烦您,问个路。”

他把自己存在手机里的截图给民警看。民警一看就认得:“老郑那里啊。”

又说:“他家有点远,你等着,我给你找个车子。”

也不管李飞说什么,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样式颇老的翻盖手机,看着像小灵通。李飞都七八年没见过人用小灵通了。

民警打了三两个电话,将自行车的龙头靠在身上,给他指路。

让他去哪个路口,在那里等着。李飞照做,过了一会有一辆皮卡开过来,后车斗里也没装什么,到了近前停下来,车门冲着他打开。

李飞攀了上去。司机姓卢,五十来岁,不多话,把车往山上开。柏油路只到半山腰,然后就又往下拐了。老卢把他放下来,上山的路只有一条,也不需要老卢指给他。

老卢还是说了几句话:“你往上走,走半个小时就到了,天黑之前一定能到。”

然后皮卡突突突地喷着黑烟走了。轮子碾过不平的柏油路面的声音不多久就听不清了,被惊动的鸟叫了一两声,也是闷在树林里的。

镇子被围在群山中间,进出只一条路。李飞脚下的这条也只不过绕过山到背后的那个村子里去。他这才发现山这么多,往左也是,往右也是,不知道哪里才是尽头。山上的树更多,而且正是枝叶茂密的时候,树枝叉在一起,树叶叠着树叶,连天都看不到,唯独漏下一丝两缕阳光,也被一层一层压住彼此的叶子尽数吸收。但树林并不昏暗,尤其他站在路边,靠外,一片片树叶都是新鲜油亮,满眼浓烈的绿,映在他的眼睛上,把他的视网膜占据了,像他要是敢闭眼睛就会被这片绿把眼珠子吃了去。

他向山上走,看见高树、矮树,听见鸟叫,虽然见不到天,仍能感觉到光线的变化,逐渐落去的太阳投下的苍凉的红色,也不能染花这山上的绿半分。

太阳还没有落山,他走到了自己订的民宿。

这间屋子也没有修在山顶上,也只能算半山腰。背后靠着山壁,夹着院子,种了菜,前头也有个院子,平些,大些,没有被树埋起来,露出来房子灰瓦的顶。

房子也是灰顶白墙,木头门,铝合金窗户,和网站的其他推荐比起来没有什么吸引力。

李飞就是看中了这一点。

他走上去敲门,手还没有碰到门,门就开了。

从里面冒出来的人却不大像是老郑。

他太年轻了,比李飞更年轻,剃了一个寸头,两鬓更加地剃薄,穿一件黑背心,有一条手臂是连到背上的整片花臂。

他说:“你没收到短信?”

李飞被他抢了问话的先机,没来得及回答,他又说:“哦,信号不好。”

说着,往后退了一步,侧身让出个空让李飞进去。

李飞没动,踌躇了一下,还是进去了。

他问:“老郑呢?”

那人站直了腰,比李飞矮一个头不到。他说:“老郑收拾屋子跌了一跤,腰疼,被他女儿接到省城看病去了。他给你发了短信,你没看见。”

“哦。”李飞有些尴尬了,“那我……”

这人倒没什么反应:“要走也明天再走吧,山上没灯,晚上不能走路。”

他对李飞自我介绍:“我是帮老郑看屋子的,我叫猴子。”

猴子?听着不像是个真名。

李飞:“李飞。”

猴子说:“老郑告诉我了。”

这会天已经黑沉了,又或者是树把余下的那点光都吸了个干净。网站上已经写着,没有网络,有电视。电视是老式的,像个盒子,只收得到中央台和本地的几个频道。猴子给他把电视打开就进了厨房,李飞拿着遥控器来回换了好几次,最后停在一个播本地新闻的,某某镇申报自然遗产成功,新农村文化建设获得喜人成果云云。

厨房里响了叮的一声,猴子端着一个菜出来。过了一会又响一声,猴子再去端一个菜出来。

还都盛在保温盒里,样子不甚新鲜。

再一想,猴子本来也就以为他不会来。而且李飞并不讨厌这样的饭菜,他早就失去了对外卖的逆反心。

饭是现焖的,牙黄色的籼米,干干的,有点硌牙。

饭吃到一半,外面隐约有些声音。猴子说:“下雨了。”

于是李飞听出来这是雨被一片再一片的叶子分走的声音。

略清晰一些的,二楼的阳台上面有个棚子,雨水击在上面,颇响。

猴子说:“正好,老郑刚把空调的滤网拆出来,我还没来得及洗。下雨了凉快,你将就一下。”

客厅只有一个吊扇,挂在他们头顶上呜呜地转着。

李飞:“那你呢?”

“我?”猴子说,“我就是这里的,习惯了。”

李飞从眼角瞄了他一眼,看他的样子,确实像当地人。

吃完了饭没有什么事可做,李飞也不想看电视。他想着要给民叔发个消息报平安,手机信号却在无法接收和一格之间来回跳动。猴子说山上的信号比镇里的还差,一般都靠打电话。座机。

李飞跑到二楼的阳台上才好不容易把短信发出去。雨将停,从棚子的边沿滴滴答答落下来些水滴。这个搭棚子的阳台就在他住的房间外面。

他也终于收到了老郑发来的短信,说法和猴子说的别无二致。

猴子说电热水器的水烧一次只够一个人洗,让他先洗。他洗完了就躺在床上发呆,包里塞了本书,也没有心思拿出来看。他一点都不困,但终究疲倦,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忽然哗地一声,像有人兜头往他脸上泼了一大盆水。他惊醒过来,在黑暗里怔忡了一会,再醒悟声音是从外面传进来的。

塑料布的棚子经不住,哪一片布歪下来,抖落了一整棚的雨水下去。

外面的天很黑,雨才停,看不到什么星星。不知道几点了,但他能从阳台看见一层的灯光透上来。脸上没有被人泼水,他莫名地觉得安心,又睡了过去。

再醒来,天已经快亮了。自他进警校,无论几点睡,醒几乎都是在这个时间醒,醒了就再也睡不着了。他走到阳台上,阳台正对前院,朝着山下,也朝着镇子,朝着正升起的太阳。所以山上的天黑得很早,亮得也很早。

他看到猴子躺在院子里的一张竹榻上,那竹榻做得像个椅子,底下有一截能搁脚。猴子的脚丫子从竹榻末端恣出来,头歪着,脸贴着竹榻,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李飞蹑手蹑脚下楼,走到院子里。阳台正下方有一滩水,还没干,他小心地绕过去。

走近了一看,猴子没睡着。

而且他像早知道李飞正走过来。山上的早晨很凉,像一丝一丝的凉气落下来沾到了身上。他还穿着那一身,黑背心,短裤,有纹身的那只手臂扶着竹榻的扶手,手指抠着一个竹节,说:“醒了?”

李飞站在他旁边,同他一起看着前方,像那里有什么。其实没有什么,只有树,没完没了。

李飞说:“嗯。”

猴子:“想好去哪儿没?”

李飞:“就待在这儿。”

“好,回头我跟老郑说一声。”猴子说,“那今天呢?”

李飞:“去镇里。”

他本来就规划好了。有那么几个景点,总要去转一转。

猴子一边站起来一边打了个哈欠,他的皮肤湿漉漉的,像吸满了山上的凉气,又像落了一层露水。他往屋里走,绕过了棚子下面的那滩水。李飞跟着他进去,见他揉着眼睛打着哈欠在厨房点煤气灶,煮一锅东西。

他又走出来,从客厅沙发旁边的小茶几下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厚皮的红本子,又从里面摸了一只圆珠笔。

他把那个本子翻开,在上面写着什么。

李飞凑近了看。猴子的字写得龙飞凤舞,这绝不是夸赞,因那些字不是龙,也不是凤,反而是一蓬一蓬的野草,要从本子上的一个个十字格子里挣出去。字当然不会挣出去,猴子写的字有那个劲。

他还提笔忘字,咬着圆珠笔的尾巴想了一会没想起来,啧了一声。

李飞说:“我来写吧。”

他接过笔和本子,写上几时几分入住。这个本子是老郑用来登记住客和记事用的。

他常年累月写报告,字比猴子的工整些,虽然说不上好看,也方方正正。

猴子又回厨房了,从里面飘来一阵奶的香味与茶的香味。还有烤面包。李飞将本子往前翻,入住的人不多,往前翻几页就到了去年,再翻就到了前年,总有几句差不多的内容,写,入梅了,出梅了。

山上的梅雨季,不像东山那样闷得人透不过气,而是湿、重。

连着满山的树的绿也跟着湿了、重了。

猴子把早饭端出来。一大锅奶茶盛到两个碗里,一个白底蓝花,一个有绣绿叶的红牡丹,金黄的烤面包,盛在搪瓷的盘子上,旁边摆着塑料小盒的方便果酱。再结合就餐的环境,不伦不类。

猴子在滋滋地煎荷包蛋,问:“你要放酱油还是撒盐?”

李飞:“撒盐。”

猴子伸手去摸盐罐子。他困得迷迷瞪瞪的,手在煤气灶前面墙壁的几层架子上摸来摸去,摸了半天没摸到盐,还差点把一堆瓶瓶罐罐都打翻了。

李飞在客厅看不下去了,走过去帮他把盐罐子拿下来。架子好几层,盐搁在第二高的那层,他一伸手就拿到了。

他把盐塞到猴子手上。

猴子连谢都不谢,手一抖把盐往下洒。李飞差点去把盐罐子抢回来。猴子的手又翻上来。

到吃的时候,盐没洒多,但奶茶甜得发齁。

李飞喝一口皱一下眉头,猴子倒是簌簌地喝下去一整碗。

喝完了,猴子又打了个哈欠,对李飞说:“你去镇里,有个叫旺旺的餐馆,你看你要吃什么,炒了带回来。你说是老郑屋里的,他们会记账。”

李飞险些要笑。说管食宿,原来食是要他去打包啊。

“反正你要下山的嘛。”

猴子讲话有点像小孩子。

“那你呢?”

“我去睡一会。待会我要到出去,回来之前记得先打个电话。”

他不管李飞,自己走回一楼一间屋子。

李飞独自沿着路下山。

白天的山不同,稍加明亮,看着清新可爱一些。但仅止于眼前。往远了看,浓墨重彩,一笔一划交叠着,深的地方,洇都洇不开,李飞不过是站在边缘油墨泛开的地方。

他顺着路,就像顺着笔划间一道细细的留白,慢慢走到了山下。

镇子到了白天也醒过来。昨天下了雨,今天云散了,出了太阳。水被蒸腾到空气中,其实不比下雨时更不湿润,但家家户户已经趁着梅雨季难得的晴天把衣服都晒了出来。有的拉了根绳挂在窗户外面,有的晒在阳台上,旁边坐着个女人,头上包着毛巾,拿着一个很长的烟袋在抽,时不时在阳台的栏杆上敲一下。

锵。锵。李飞从一堆床单被单裤衩胸罩下面穿过镇子,路上遇到一个骑摩托车的年轻人,问他是不是要去景区,最后谈好了十五块钱把他载过去。

十五块肯定多了。李飞一个月赚两千八,十五块还是给得起的。这年轻人赚了这十五块却格外高兴。李飞觉得没什么不好。

景区就是爬山,路过的小溪涧和瀑布还有点看头,雕塑什么的,所谓的古文明象征,则一看就是现代造的,估计还得是水泥的,造了之后就丢在这里,如今水泥外面的漆都掉了,太上老君平白少了两撮胡子。

李飞觉得没意思。他不知道还有什么有意思。

他又沿着那一道道阶梯走回去,自己走回镇上,没走太久。到了镇子才是午饭刚过,他又看到那个在电线杆上贴东西的男人,但一晃就没影了。

他找到了那家旺旺餐馆。镇子不大,主路就一条,一应商业全部集中在这条路上。

餐馆的门大敞着,有个男人搬了把椅子靠着敞开的门扇睡觉,口水都流出来了。李飞从他身边走进店里,一个老板娘样子的女人招呼他:“吃饭啊,几个人?”

“打包带走。”李飞复述猴子的话,“是老郑家要的。”

老板娘将菜单递给他,转头去推那个睡在门口的男人,把人推得一歪,险些摔在地上。

“死狗东西,起来炒菜!猴子要的!”

男人嘟哝着走去了后厨,看着十分迷糊的样子,倒利落,不一会把李飞要的三个菜炒出来了。

李飞说要打电话,老板娘教他到隔壁又隔壁卖烟的地方去打,又说帮他打了,省得他花两块钱。

李飞道谢,老板娘笑嘻嘻的。

不下雨时的太阳炽烈,从餐馆的门口刺进来,晒得一片地板明晃晃地发亮。男人离了后厨又去把椅子搬进来,贴着日光的边缘靠在一张桌子上睡着了。

李飞顶着太阳往回走,不一会就被晒得冒汗。等近了山,绿荫渐多,渐渐不觉得热,直到浑身一凉,抬头从树叶的间隙看到云又聚了起来,才发现又要下雨了。

五月天是孩儿脸。

山路一圈一圈绕着山向上爬。李飞出门时忘了带伞,他也不指望猴子会来接他,盼望能在下雨之前赶回去。

没走多久,路边的树丛似是蠕动了一下,李飞敏锐地往那处看,就见树枝分开,钻出来两个孩子。

一高一矮,一男一女,高的男孩子把矮的女孩子牵着,见到李飞,似乎被吓了一跳,女孩子立刻躲到男孩子的身后。

李飞总觉得自己该说句话,就说:“你们来山上玩?别钻树林,小心绊着。”

男孩子不服气,一昂下巴,指着身后钻出来的地方说:“有路的。”

怕李飞不信,他还把矮些的灌木的叶子扳开给李飞看。确实有一条小路,埋在树丛里了,但修得很平整。

接着,他就像赢了李飞一回,得意起来了,推一推躲在自己身后的女孩子。那小女孩羞怯怯地走出来,男孩子又推了她一把,她走过来,把手上的一捧东西递给李飞。

李飞接过来,是一捧果子,红的黄的,很新鲜,刚摘下来。

“谢谢。”李飞对小女孩温声说,“快下雨了,你们赶紧回家吧。”

两个孩子对视一眼,一起笑出来。这笑古怪,像嘲笑,又像有什么阴谋得逞了。

李飞摸不着头脑。

小孩子们往山下去了。天愈发灰,李飞掂量了下,往树丛埋住的那条小路上走去。

小路不像山路是绕着的,而是直上直下,石头磨得很好,打湿了也不滑脚,李飞走着觉得比在山路上绕来绕去舒畅多了。半途中视野突然矮了一块,李飞看过去才发现那原来是个湖,在山的背面。

山上的树已经很绿了,那座湖却比树还要绿,还要沉,仿佛有质,像一大块最浓最浓的绿玉翡翠,嵌在山体里,连山都被坠着要沉了下去。

湖边的一圈没有树,仿佛树也知道不能和这座湖比,自动地退开。

李飞只望了一眼,就被这湖的绿浓得发昏,眼睛前面的绿纷纷动了起来,搅成一个个漩涡,往那个湖流去。他赶紧避开视线。

心里却始终突突地跳着。小路半道上岔了出去,李飞顺着往外走,没想到直通老郑那间屋子的后院。

李飞的心一直挤在嗓子眼乱跳,气温降下去了,他汗出如浆,莫名地有种感觉,绕到前院。屋门没锁,他不出声地靠近了,贴在上面。

他听到有人在说话。

低低的,两个人,不会少于两个人,但都不是猴子。

心猛地一迸,从嗓子眼里迸了出来,原本被堵住的血往外喷涌,他推开门冲了进去。一头的昏沉,又像发了狂。

只可惜热血涌到一半就被一下子砸在他后脑砸了回去,他跟着眼前一黑,接着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待续-



就是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

我的大纲已经从写在草稿纸背面,写在宣传单背面,发展到了写在购物小票背面……奇妙的进化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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