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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游补记 上

 

吴风X悟空

既然电影玩了这个梗,那就……

本格西游AU←请注意本格两个字(假的,全是瞎编乱造的

一句话概括:吴风生活在一个没有西游记的世界



吴风,一个普通的来沪务工男青年。

补充一下,吴风,一个很倒霉的普通的来沪务工男青年。

他租在老租界一栋洋房的二楼,这不是那种重新修整上漆的漂亮洋房,不是,游客绝对不会到这里来,来了也不会掏出手机来拍这个墙皮都要脱了木头都要烂了的破房子。

三级楼梯可以缺两级,剩下的一级每每踩上去便发出沉重的叹息,叫吴风错觉自己是一个惨无人道的施虐者。楼梯扶手上布满虫蛀出来的洞,可以叫一个密集恐惧症患者当场发作。

老式洋房的层高非常高,一层隔作两层,底下一层高,上面一层低,吴风就住在上面这一层,以他的身高站直了就头顶天花板。而且改建疑似不规范,吴风老是觉得地板不平,客厅有一个角落永远渍水。

房间特别小,二室一厅,室还不如吴风老家房子的厕所大。一八七昂藏男儿,日常在一张两米不到的小床上委屈。

之所以将吴风的租屋介绍得这么细致,是因为哪怕这间屋子又小又破,吴风依然很珍惜它。上海的房租太贵了,对半分也就是他将将能付得起。

倒霉就倒霉在,他的室友找到了女朋友,目前正在同居。虽说试行同居前室友的房间还是留着,房租也照付,但是一旦室友搬出去他就不好再找人合租了。传说这一片要拆,房东巴不得他们赶紧走。

吴风去面试一份工作没面试上,为了赶上面试还多花了二十块钱打出租车,这意味着他晚餐不能吃牛肉拉面,只能吃普通的素拉面。今晚负责打包的是老板本人而不是他请的小妹,这意味着吴风不会得到额外赠送偷偷藏在面里面的两片肉。

倒霉的普通的来沪务工男青年吴风叹了一口气,爬上吱吱呀呀的楼梯,拿出钥匙,开门。

他家闹鬼了。

屋里有一个男人。这个男人是飘着的。

比较离奇的是,他是以坐着的姿势飘着的。

再仔细看,男人屁股下面有一团白花花的东西,边沿有些许模糊。

吴风僵硬。

男人跳下来。他屁股下面的那团东西呲溜一声蹿到窗边——呲溜是吴风脑补出来的——一头撞到玻璃上,又三拱两拱,从玻璃侧面的缝隙挤出去,逸散在空气中。

啊,是一朵云。

啪,吴风把电灯按亮了。

九点到十一点电费最贵,要干什么要么赶在九点前,要么等到十一点后。

吴风要早起去便利店上货。他不能等到十一点后。赶在九点前吃完饭洗完澡看两集电视盒子里的电视剧是他养成的良好习惯。

灯光照亮男人,很年轻,装束简单,白衬衣黑裤子,就是灯光把薄薄的白衬衣照透了,透出来一臂花花绿绿的纹身。

吴风表面很镇定,内心直打摆子,是室友把哪个大佬的妞给泡了吗?

他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没得罪人啊?

现在便利店赠送的口香糖没货都能怪在打工仔头上了吗?

男人:你叫什么?

吴风冷静地给出答案:吴、吴风。

男人挑眉:呜呜风?

吴风:姓吴,单名一个风。

基于礼尚往来,以及对方就这么干杵在他面前令场面十分尴尬,吴风问:你姓什么?

说完想打自己嘴巴。就不能礼貌一点吗。

男人:我无性。一生无性。

吴风看他一眼,又看他一眼。

吴风想,是个男的啊。

随即顿悟是性格的性,说:不是那个性。父母给的那个姓?

男人:也无父母。

吴风想,原来是孤儿。

男人:我是灵石所化。

吴风的脑子卡壳了。

男人:我本是受天真地秀日精月华的灵石所化成的一个石猴,因机缘护送我师父由中土大唐至西方极乐世界取得真经,本来应该在如来跟前受职,但观音大士言我有一段尘缘未了,需得了断方可得正身。

吴风捕捉到了这段他没有听太懂的话里的关键字:尘缘?

男人指他。

吴风:……请问我们见过吗?

男人:也许是前世,也许是来生,我不知道。我一直在等。

吴风:请问,你等了多久?

男人:整一千三百八十年。

吴风做了一番减法,直感到一阵晕眩:就、就干等?

男人:你视时间如流水,我视时间如数沙,过去即是现在,即是未来。我等的是因果,不是时间。

好在这几年各种关于时间穿越的电影火了,相应的段子和科普在网络上十分流行,吴风勉强听懂了男人的话,意思就是他现在算是在一个平行世界里面,男人可以自由地在很多平行世界间来往,而男人在等一个东西,等到了之后回到一千三百八十年前成佛,开启另一个平行世界。

啊,可是关我屁事。吴风这样想道。

叮叮叮。设定来提醒他停止用电的闹铃响了。

吴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关掉电灯。室内迅速陷入一片黑暗。这片黑暗让吴风恢复了冷静,他越过男人走到沙发前的茶几边盘腿坐下,打开已经有一些凉了的素拉面。

吴风:我先吃个饭,你自便。

他埋头呼噜呼噜吃面,男人站在旁边,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他。

吴风实在是被盯得压力很大:请问可以不要看我吗?

男人撇开头盯着另一边的墙。但一个自称是猴子的男人面对墙壁站着不动也很诡异,吴风感到食难下咽,但还是硬吞掉所有拉面以后才去洗澡。

拿着浴巾走到一半他转回来,面色十分谄媚:那个,我叫你猴大仙行吗?

他老家爱信个狐黄白柳灰,他觉得所有动物成精都应该叫大仙。

男人:行。

吴风:能请你帮个忙吗?

猴大仙:你说。

吴风:你会发电吗?

猴大仙:电是什么?

一千三百八十年。吴风这样告诉自己,说:那你会点灯吗?

猴大仙跟着吴风来到浴室。吴风租屋里装的是淋浴,没有浴帘,安了一块毛玻璃权当是个意思。隔着毛玻璃当然看不清楚,但隔着毛玻璃看一个灿灿发光的人形电灯泡更加……不对劲。

吴风从毛玻璃后面探出半个头:猴大仙,那个,要不我还是黑着洗吧……

猴大仙从颈后一摸,拈下来一个东西。吴风怀疑是跳蚤。猴大仙吹一口气,那个东西飘飘荡荡落在洗手池上,化作一尊古色古香的铜灯盏。

好东西啊。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当成古董卖。

算了,再被当成倒卖文物的抓起来。

吴风边想边迅速冲澡。猴大仙已经出去了。吴风匆匆洗完,披上浴巾出去时那尊铜灯盏跟着一起化回原形,与他一同步出浴室,飘回猴大仙颈后。

吴风站在自己的卧室门口:隔壁是我室友的房间,他最近不回来住,你可以睡那里。

补充道:不过也就这个月。

又道:用坏了东西的话最好赔偿一下……

猴大仙:我不用睡觉。

也是。

吴风:那我去睡了。

他躺在床上失眠了好一会。这过于离奇:一个自称石头化成的猴子变的男人等了一千三百八十年是为了与他了却一段尘缘好去成佛,这个男人颈后拔的毛可以变铜灯盏。

吴风想,不知道能不能变别的。

他闭上眼睛强行入睡,毕竟老板听说他迟到是因为失眠失眠是因为上述原因只会在开除他的时候额外提醒他记得吃药,然后转身在什么行业内部交流群里面说这个人有病大家不要雇他。


猴子跪在菩提祖师跟前。祖师说:教你姓孙。我门中有十二个字,排到你正当悟字,与你起个法名叫做孙悟空,好吗?

悟空:好。

祖师抬手招过一边侍立的道童:你来。这悟字辈悟空排最末,你排倒二,你即是他的师兄,你要关照予他。

道童凑到近前,压低声音问:师父,为什么是我啊,我还要管厨房,我很忙的。

祖师也压低声音:可是这里没别人了啊。

道童只得搓搓脸,苦恼道:好吧。

道童于是领着悟空去安顿,一路上向他介绍这仙山洞府中的种种,哪里藏得是经卷,哪里存得有宝货,上哪里出恭,去哪里修习,在哪里领一日三餐。

道童将他领到众弟子宿着的居室门口又不让他进去。

道童:你得先洗澡。

道童:你身上有跳蚤,刚才你走路的时候我看见了。

悟空:有跳蚤又如何?

道童:跳蚤会蹦到别人身上,会痒。

悟空:痒又如何?

悟空:我又不怕痒。

哪个猴的毛里没有几只跳蚤,他与群猴住在一处,身上自然也养了一窝跳蚤。他从出生便如此,不觉得有何不可以。

道童急得直跺脚:我怕!我晚上还得挨着你睡呢!

道童:反正你得洗澡。

悟空:我不会。

道童搓搓脸:罢了,我给你洗吧。

他打来几筒水,还费心烧热了,架起一只木桶将水尽数倒在里面。悟空蹲在一边看着。道童回过头来,问:你能变成人吗?

悟空:为什么要变成人?

道童:变成人好洗。

道童:我只给我弟弟洗过澡,没有给猴子洗过澡。

悟空于是摇身一变,变作一个小童的模样,比道童约摸小上一两岁。道童叫道:呀!

道童仔细端详他:你挺好看的。

猴子看人长得都差不多,这和人看猴子长得都差不多是一个道理。悟空并不能够判断自己长得好不好看,他也不能够看到自己的样貌,但道童的眼里有一道他的倒影,悟空仔细端详,是一个人的模样。

他刚化成人,光溜溜的一身。道童指着木桶:你快坐进去。

悟空跃入木桶,热水哗一声涌出去好大一片。

道童捋起袖子,拿着一块布在他身上搓,搓下来的泥一片片浮在水里。道童又叫他把胳膊等处抬起来搓他不容易碰到的部分。

他被搓得发红,道童又洗他的头发,拿皂角洗了一遍又一遍,然后告诉他:你待着,我去去就来。

道童端来一盆新的热水,并一块干净的巾子与一套衣服。道童要他站出来,用热水将他冲净,用巾子将他拭干,又为他套上衣服。

道童很满意:怎么样,舒服吧?

悟空生平第一次穿上衣物,觉得不如赤裸或披着毛皮自在,束手束脚:我不喜欢。

道童:习惯就好了。你要修行,修行就要当人,当人就要穿衣服。

道童:也要洗澡。

他将悟空领去居室,指着顶墙的两张竹塌:你睡在那里,你旁边就是我,再往旁边是诸位师兄。

说完了又道:好了你去罢。一日三餐按时放饭,我管厨房,你记得来。

到了饭点道童却没有看到悟空。他怕悟空不吃饭,也怕悟空瞎跑又沾了一身跳蚤白费他的水和柴火,一路找到后山,见到悟空背上背着一捆柴,正蹲在一棵桃树上吃桃。

道童:悟空,你下来,别吃桃了,厨房放饭了!

悟空全然不理。

道童威逼利诱皆不成,只好回去找祖师。祖师吃饱了饭正在抠鼻屎,说:你管他作甚。

道童:那桃树不是咱们的,是山下的果农种的。

祖师:山下果农与我相熟,不碍事。

道童:与您相熟的那位故身都有百余年了,如今是他的孙子的孙子管事,可烦着我们呢。

祖师:瞧你说得,不就是几个桃吗?

道童:他把树吃空了。

祖师:都吃空了,管也无用。

道童:今天吃桃顶一顿饱,明天呢?后天呢?山上只这么一棵桃树,他只吃桃岂不是要饿死吗?

祖师:我明白了。

道童仰着脸。

祖师:你真的很爱操心。

祖师一翻身装作打盹,还发出非常假的鼾声。

道童无奈。第二天到了饭点果然又不见悟空,他循着找到后山去,悟空正在桃树上抓着树枝挑挑捡捡,能吃的桃都被吃掉了,树下散着好多桃核。

道童:悟空,跟我回去吧,厨房的饭也很好吃。

悟空依然不理。

道童:好吧,我承认不是那么好吃。

道童:但是也不难吃啊。

再转天他特地端了一份饭菜过来:你饿了吧?饿了可以吃这个。

悟空仍然不理。

再转天道童没辙了。神仙当然能饥餐清风,渴饮露水,但悟空不是神仙,肚子饿得咕咕叫呢。

道童只好在树下坐着,也不管悟空理不理他了,一个人叨叨:你说你,师父给你起个什么名字不好,偏偏叫空,悟空悟空,悟得一场空,可不是落得肚子空空吗?

又说:也不只你。我的名字也不好。风有什么可悟的。

又说:师父说我凡心太重,断不了尘缘,得大道是没有指望了,修成地仙顶天了。

又说:给我起名叫风,是因为风无定性,恰如我修行的意志不够坚定。

又说:因为我根本不想修仙啊。我家七个孩子,正数倒数我都排老四,爹不疼娘不爱。那次恰巧师父去东海赴宴归来,路过我家时见我父亲溺水便救了他一命,又说我有仙缘,我娘赶紧收拾东西让师父把我领走了。

沉默了一会,又说:也不是不疼爱我吧,送我的时候我娘抱着我哭了,边哭边往我怀里塞了两个饼。但是她把我的名字叫错了。

又说:我来山上两百年,他们早就死了。我原来叫什么,连我自己都不记得了。

又说:其实我挺想他们的。

他爱操心,师兄们动不动把事情推给他,每天忙得没时间想这些也没时间和人聊天。悟空不答,他刚好吐尽了衷肠,觉得神清气爽,又空空落落,忆起他父亲打渔时爱唱的那些歌,便信口唱来。

青芦笋,水荇芽,菱角鸡头更可夸。娇藕老莲芹叶嫩,慈姑茭白鸟英花。

香椿叶,黄楝芽,竹笋山茶更可夸。紫李红桃梅杏熟,甜梨酸枣木樨花。

鱼多又货长安市,换得香醴吃个醉。蓑衣当被卧秋江,鼾鼾睡,无忧虑,不恋人间荣与贵。

将钱沽酒随心快,瓦钵磁瓯殊自在。酕醄醉了卧松阴,无挂碍,无利害,不管人间兴与败。

忽然听到枝叶响动,悟空从树上探出头来,问他:真的有那么好吃吗?

问的是他唱的歌里提到的东西,是一些山货渔获。道童说:我没有全部吃过。

道童:不过厨房有一些,你要吃吗?

从此悟空肯去厨房领饭了,道童特别有成就感。但悟空喜欢在他做饭的时候盯着他,这让他压力很大。



-待续-



其实这篇已经写完了嘻嘻嘻嘻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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